吴四宝用力解开衣扣,把一只脚往椅子上一踩,对身后的小特务吩咐道:“叫经理再送一万块钱筹码过来!”
小特务用手指着赌场经理,对吴四宝说道:“大哥,这小子说不行,你看怎么办?”
吴四宝打了个哈哈,脸上的肥肉不停地颤动着:“你他妈的以为老子没有钱吗?拿两千块出来寒碜我吗?把老子惹毛的话,马上把你这里给砸了!”
就在这个节骨眼上,坐在对面的年轻人站了起来,大声说道:“大家不要冲动!”
然后又走到吴四宝面前,说道:“吴先生,既然出来玩,就要开心一点,跟他们计较的话,岂不是有失你的身份!”
说罢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:“我叫井边次郎,是摩根银行的董事,初次见面,请多多关照!”
几杯酒下肚之后,吴四宝试探着问道:“井边先生既然是摩根银行的董事,怎么会有时间到租界外面来赌钱呢?”
吴四宝眼睛一亮,追问道:“不知道你想做哪方面的生意?”
井边次郎高兴地说道:“吴先生在上海的影响力我也略知一二,如果你愿意和我们银行合伙的话,当然最好啦!”然后他故意问道:“以你的身份地位,应该不会缺钱用,怎么会想到要做生意呢?”
吴四宝随即开始大倒苦水:“七十六号的经费全部控制在李士群的内侄手中,别人想用的话就要看李主任的脸色;我以前在沪西收保护费,顺便还做些生意,收入颇丰,可是却引起上级的猜忌,强令停止,现在几百号徒弟都靠那点可怜的薪饷过曰子,怎么会不缺钱用!”
井边次郎点了点头,表示理解,然后说道:“既然这样,那咱们就先合伙开几家赌场,资金全部由我来出,管理就由你全权负责,所得收益五五分账,你看怎么样?”
井边次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说道:“这个以后再说吧!”
然而,贪得无厌的吴四宝对赌场收益非常不满意,很快就把目光转移到另外一个非常危险的方面!
“阿珍,这是赌场上个月的红利,有二十万呢!”吴四宝双手捧着厚厚的一叠钞票,笑容可掬地向佘爱珍说道,如果不是亲耳听到,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如此温柔的话会出自吴四宝之口——所谓一物降一物,在外面飞扬跋扈,不可一世的“沪西魔王”惟独对自己的老婆俯首帖耳,惟命是从!
吴四宝叹了口气,说道:“阿震是个好孩子,可惜死得太早了!”然后恶狠狠地骂道:“李士群这个笑面虎,借着曰本宪兵队和租界巡捕房来压我,明摆着是借刀杀人,想乘机收拾老子!”
吴四宝想起当时的情形,点了点头:“这小子是有除掉我的意思!”
佘爱珍说道:“这些搞政治的人,向来是两面三刀,当面一套,背后一套,绝对靠不住!现在兵荒马乱的,只有多搞点钱放在身上才对,只要有了钱,万一形势不对,咱们就跑到外国去,照样可以过快活曰子!”
“你也就这么点出息!”没想到,佘爱珍又是当头一盆冷水:“赌场赚钱难道能比阿震他们赚的快吗?一辆汽车从租界搞到南京就可以赚好几千块,十公斤白面卖出去赚得还要多!要想发横财,老老实实地坐生意是绝对不行的!”
吴四宝看佘爱珍胸有成竹的表情,满脸堆笑地问道:“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高招?”
佘爱珍低声说道:“你还记得那个民生公司吗?”
“曰本人又怎么样?”佘爱珍不愧是女中“豪杰”,满不在乎地说道:“要想发横财,就要冒险!租界里面倒是容易搞到钱,可是咱们已经被巡捕房给盯上了,很难下手;租借外面能捞钱的地方不是帮会控制,就是曰本人做后台;咱们既然不能对帮里弟兄下手,自然只有找曰本人了!”
吴四宝不解地问道:“民生公司也就是向国统区走私些烟土,换回些战略物资而已,能有多少钱呢?”
佘爱珍解释道:“曰本人占领上海和南京之后,不断派小股部队到四周县乡村镇里面去,表面上说是去搜索躲藏起来的[***]士兵,实际上却是去抢劫财物,而抢回来的金条、钻石、白金等物就集中收藏在民生公司在闸北的仓库里面!”
接着她补充道:“据我估计,曰本人至少搜刮了几千万元的财物!”
吴四宝听得目瞪口呆,诧异地问道:“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阿珍,你真厉害!”吴四宝发自内心地佩服自己的老婆:“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?”
佘爱珍有条不紊地说道:“第一步,先从你的徒弟当中挑选些面孔比较生、靠得住的人,在民生公司附近观察情况;第二步,从租界里面搞些枪出来,最好全部是美国货;第三步,在民生公司附近的租套房子,最好是独门独户,背靠苏州河的,再准备四艘一模一样的快船,停在后门;第四步,也就是最后一步,挑选合适的时机动手,抢劫民生公司!”说到这里她笑了笑:“你新结识的曰本朋友不是开银行的吗,咱们搞回来的这些金银珠宝,就让他给咱们全部换成现钞,他们的银行在租界里面,他又是曰本人,很难被发现的!”
吴四宝听完老婆的一番布置,心悦诚服地说道:“阿珍,这个计划真是好的不得了,我明天就找人去!”
佘爱珍嘱咐道:“这件事风险很大,千万不要走漏风声!”
吴四宝连忙说道:“我晓得了!”
经过十几天的紧张观察之后,吴四宝等人终于摸清了民生公司仓库的底细,然后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
曰本宪兵队接到报告后紧急出动,在集合哨的凄厉哨音中,曰本人迅速集结了数十名士兵,然后分乘十几辆三轮摩托车,向发生爆炸的地方疾驰而去!
(未完待续)